一些瑣碎的感想,記事。






慢熟的人,情緒也是慢慢發酵,很多畫面與事情在當下我並沒有那麼投入,像是置身於戲劇裡頭那樣的置身事外,一邊感受一邊觀察,在結束之後,在看見別人的情緒之後,自己的感受才慢慢浮現。



施比受更有福。
我想這句話大概可以簡單作為總結吧,這篇也到此結束了(大誤)。這一切,真正對自己重要的,真的不是給了那些困苦的人多少幫忙,而是 去付出愛 這樣的事情。家庭的影響對於一個人是很重大的,爸媽都是鄉下孩子,很普通很普通的台灣老百姓,小時候很窮連吃飽都成問題,當自己能夠支持自己的家庭、有餘力的時候,自然而然地覺得有能力的人就是要回饋社會,這樣的念頭對他們來說,像是口渴了要找水喝一樣地理所當然。所以我也覺得,事情就是如此。



然而,我總是覺得,其實這樣的義診阿、服務阿的事情,對於很多人來說,都是一種很自我滿足的過程。



藉由付出、藉由被感謝,感受踏實地真實地自己的存在、自己的被需要。
像是特地去看了一個催淚的電影,想要的就是被感動阿,這樣的情緒,都讓我有「作弊」的奇怪感覺,或是說,有種動機不純正的心虛。



在寮國反叛軍的小學校,我們帶了很多很多麵包、零食去,然後在結束上課、義診的一天後,校方將小朋友聚集在操場,溫柔熱情的女老師們指揮小朋友唱歌給我們聽,竟然還是中文的!(雖然校方也有在上中文課,但是實際教導過小朋友後,發現他們的中文程度其實還是很差)不難想像他們是練習了多久,才能背的這麼熟悉。他們的第一首是「感恩的心」,小朋友認真地唱著歌,很多隊員都哽咽了,但我一直揮別不了在發零食的「施捨感」以及做戲的不適感受。 回頭看那段唱歌影片,其實很容易鼻酸感動,可是可能台灣愛做成果報告那樣的形式,讓我當下很無法融入,或許,也是把他們當成了,我們小時候為了長官要來學校應付敷衍而做的很多舉動。



我們在出發前也練習了「保庇」舞,表演了兩次,真的是很害羞阿,不過小朋友們很喜歡,大笑場,也是聊勝於無拉(笑)。



在很多時刻,其實更多的感受是自己的無能以及無奈,帶去的物資遠遠不足於當地的需求,當他們問說藥吃完了怎麼辦,當他們笑著說明年你們會不會再來,當他們的病是我們當下沒有辦法處理、沒有適當的外用藥膏、沒有牙醫,也只能無語。

人總是從別人的不足才深深感覺自己擁有的豐碩。
但,人也都是健忘的,當下的感動、承諾、了悟,
在回到台灣的日常後,就很快地消逝,
我們還是一樣吃著大餐,追求我們想要而不是必要的美食華服,
沒有溫飽的問題,一樣為了不是很重要的小事煩惱。



感動還在,
但,真的成長了嗎?
真正改變了什麼嗎?



心虛地不敢回答。



記得在山地部落,那個黃沙滾滾的小山頭,多得是沒有國籍沒有身份因此也沒辦法工作的人,他們很多病痛都來自於根本吃不飽才產生的。一句平常的「吃過飯了嗎」這樣理所當然的話,在那邊問,問完都覺得自己好蠢(但這個問題是必須問的,因為沒吃東西,針灸會容易暈針,若是真的沒吃飯又有必要針灸的人,我們會發糖果或食物給他們,多少補充一點糖份)。 有個阿公,有點靦腆的笑容,很親切,問完診送走他的時候,發現阿公的破舊但乾淨衣服,背後破了一個大洞。當下真的很難過,很希望有衣服可以拿給他,覺得怎麼可以讓一個長者穿著這樣的衣服這麼辛苦呢。但是我們沒有那些物資,我也不能幫什麼忙,就只能送走阿公,叮囑一些問候的話。 那天是義診的第二天,看到的貧苦超越在台灣山區義診所看見的,心中衝擊很大,一直到義診結束,都還會掛心是不是他們友好一些,然後對於自己的無能感到沒耐心。



場面話總是很容易講,
要努力到真正成為一個義診團有用的幫手的付出卻總是做的很少。



說大話的人。










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
    人類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1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