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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一直想到九份。

「我覺得我們只是愛情的新手而已。

你們知道我現在說的那種愛吧,肉體的愛,那種吸引你接近某人的衝動,愛上另外一個人,不論是男的女的都一樣。肉慾的愛,你可以說它是多愁善感的愛,就是對另一個人日復一日的關懷。

你們認識彼此之前也可能愛過別人,就像我們一樣,你知道什麼事很可怕嗎?當然這也可能算是好事,那就是我們之中有一個人萬一發生了什麼事──很抱歉我要這麼說──如果明天我們其中一個發生了什麼事,我覺得活下來的那個人會悲傷一陣子,嗯,但他最後還是會繼續戀愛,很快就會找到別人。這所有的一切,我們談的這所有東西,都只是一種回憶,說不定連回憶都談不上。

我說錯了嗎?我有神智不清嗎?如果你們覺得我說錯了,你們要糾正我。我是說,我什麼都不知道,而我是第一個承認這件事的人。」

 

-----Raymond Carver ,"What We Talk About When We Talk About Love "

 

瑞蒙‧卡佛 , 當我們討論愛情

 

 

這個地方象徵著一種自我放逐的自由,一些戀愛的曖昧,層層疊疊的山城裡隱藏著的過往歲月。
象徵著一個人,一段感情。

 

 

 

喜歡應該有兩種吧。 
一種是平淡踏實的,對於對方沒有太多太濃烈的情緒作為開始,但是相處起來愉快自然,快樂地當我自己毫無修飾,在時間裡情感慢慢發酵,變成愛。奇怪的是,卻也比較能夠放下,當確定放棄了之後。

 

另一種比較像是戲劇漫畫中比較浪漫不切實際的喜歡,依靠著初次見面的火花與印象,戀愛的衝動開始的,毫無來由無法說明的喜歡。這樣的情感不長久,或甚至糟糕,但結束過後卻讓人活在懷念。甚至在懷念結束過後,對那個人的印象還是好的美的可能還能繼續的。

 

 

 

比較適合的,跟比較喜歡的。

 

 

 

感情的遺憾在年輕的時候比較美,或許因為懂得經歷過的還不夠多,還能有種朦朧的美感,還能將那些情緒當作傷春悲秋寫作的材料。因為還年輕,因為感情還放的不夠多,我們都還能夠輕盈地自由飛翔。然後我們痛過哭過了,羽毛沾濕了淚水以後乾不了,即使飛翔也飛不了到當初的高度,享受翱翔的開懷。 遺憾再也沒有殘缺的美感,只剩不得不的無奈,後來我們也不再那麼難過,只是讓心情自由低迷,然後笑著如常地度過每一天。Life goes on. 逃避不了課業工作的日常。

 

然後想起九份,那應該是到目前最後一次去吧,
心中隱隱約約覺得這段感情即將結束,雖然過後明白那是不成熟的自己在心底演的獨角戲,並且一手促成心中排演的結局實現。

 

想起那個人,
很青春浪漫的我們的相遇,然後很快地在一起,
很適合那個年紀的傻氣與衝動。
分開決定的當下也是短暫快速的,因此沒有不好的畫面與記憶。

 

他是一種象徵,依循感覺而愛的象徵。
沒有太多的日常作為感情的基礎,
但讓人忘不了。

 

然後另一個人的溫柔陪著我走了好多年,
在真正愛上他以後才發現,
原來那個短暫在我生命中出現的人分開的烏雲存在了不短的時間,
雖然我一直都是真的喜歡那個人喜歡跟他相處。

 

所以想起九份,
因為突然發現,
真的要花好多時間才能從那種喜歡中走出來,
即使那時候我是有人疼愛著陪伴著的。

 

而曾經依循感覺而讓我喜歡的人,
不,沒有一個後來我變得討厭他的。

 

我一直不喜歡有太多感情的牽絆,太多過去,
大概是隱隱約約也明白,
自己是多難拋棄過去的人。

 

我能夠再愛,能夠在跟新的人相處的當下不想起過去,
但過去始終在那裡。 

 

 

2005.11.09 下雨的九份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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