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相信在這短短的十四天裡得到的感動與力量,一定能夠成為往後行醫路途上重要的原點。




報名參加義診團的面試時,當時我說希望自己藉由這樣付出、幫助別人的過程,帶著感動走著行醫的路途,記得當初念醫的初衷,不要在生活汲汲營營中喪失了助人奉獻的心情。 在這次的義診裡,每次的義診深深地感受到,施比受更有福的道理。更應該說,其實我要感謝遇見的那些人,他們願意接受我的付出、尚不熟練的初診技巧、語言不通的笨拙,是他們給了我機會去實踐所學、有所成長與蛻變。



我們去了講腔調很重雲南話的大谷地、困苦非常的山地部落、很有台灣味道的美斯樂、滿星疊大同中學、深入平常人到不了的緬甸反叛軍所在、荒涼與奢華對比的老撾經濟特區、最後到了教會學校經營的孤兒院。不同地方需要幫助的程度不同,但即使是最好的地方,相對於我們在台灣的生活,都是艱辛、貧乏、甚至難以想像的。有的地方很好客地招待我們全隊人員吃午餐,一邊吃著總是一邊良心不安,覺得來幫忙還讓人家招待、讓他們勞師動眾的好嗎? 有的地區來就醫的民眾明顯很多營養不良,在吃飯的時候,更覺得珍惜食物的重要。人總是習於從別人的不足,才明白自己擁有的珍貴。



前往山地部落、接近就診地時,周圍的景觀盡是黃土與茅草屋,低矮的屋簷看不見屋內,零落在四處的居民看起來有點疲累。到達充當我們就診場所的教堂,已經有好多人聚集,記得下車時大家情緒頓時很緊繃變得沉默,因為知道這個地方多半語言不通、人數又多,加上親眼所見這個地區的困苦,頓時有點緊張。但在總召的訓斥打氣之下,大家還是迅速地場佈、開始讓民眾掛號領號碼牌,步上軌道。這是我第一次接觸到所謂難民的生活、第一次親自接觸到這麼多生活辛苦的人,很衝擊,一直記得一個阿公,洗的乾淨的衣服背後破了一個大洞,很難過也心疼,當下很希望可以馬上送他一件衣服,覺得這樣年紀的人應該是要過著好日子的。



另一個印象特別深刻的,是緬甸的反叛軍所在。這個由當初國軍撤退遺留下的族群,在異國艱辛地夾縫中生存,目前為了擁有自己的主權而戰鬥。但在義診前對這些還不太了解,只知道他們生活的困難,沒有電、水也很珍貴,小朋友沒有吃過我們習以為常的麵包、零食……等等。去了當地以後感受招待我們的熱情,學校老師全力的幫助,看到他們對學生的用心,實在很難想像她們也是戰爭的一部分。這讓我認知到,除去了政治的立場,人與人之間都是簡單的。看到有人需要幫助就幫助,然後得到一個感謝的微笑,就這麼單純。語言不通也沒有關係,微笑就是最好的共同語言。或是像孩子般的比手畫腳,兩方最後相識開懷大笑。離開這個地方前,學校老師聚集了小朋友,中文不太好的小朋友練唱了三首中文歌給我們聽,當下大家感動到哽咽。而我一直無法揮去心中的慚愧感,覺得自己付出的這麼這麼少,得到他們一點的感謝,都是太奢侈的。而我也不知道,像候鳥般(或者甚至只是路過)的幫助,讓他們短暫感受外在世界的富足,到底是好還不好。



離開山地部落的當晚,我們在購物中心吃了在都市很一般的晚餐,但相對於白日看到的情景,才知道我們習以為常的有多奢侈,那樣的對比太強烈也太諷刺。接著兩天在老撾經濟特區義診,感受更是強烈,一邊是豪華賭場、紙醉金迷,義診這邊則充斥著需要幫助的人,尤其是少數民族。我能做的,也只能是把手上的工作盡量做好,然後記得這樣的感受,往後繼續付出、服務。



常常義診離開一個地方以後,還會想起幾個病人,想著只拿了幾天份的藥,不知道他吃完之後怎麼辦? 或是當下無法處理的,他們有時間、機會或是金錢去尋求醫療幫助嗎? 回到了台灣,還是牽掛著,希望大家都好。



那些日子面對居民誠摯的眼神、害羞的笑容、認真的感謝,令人感動也令人汗顏,畢竟我付出的是那麼微小、短暫的幫忙,這樣的謝意使人誠惶誠恐。義診過程裡,居民受到了我們的醫療幫助,但相對於我們內心的豐收,我們才是接受、獲得、需要感謝他人的一方阿。



真的很感激有這樣的機會、感謝光哥讓我加入、感謝隊友的包容,能夠加入2012夏豔泰國緬甸寮國三國演義的義診,我好幸運、幸福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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