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於人類

在家是么女，即使不覺得自己特別佔了什麼便宜，個性卻是家裏排行最小的容易有的個性，小小瘦瘦的樣子，習於甜膩的撒嬌、總有人在前面踏出來了路，有個樣子模仿。

家裏排行先是姊姊，再來應該是有對雙胞胎哥哥，我哥哥，接著才是我。雙胞胎出生沒多久就夭折了，不過有他們大概就也沒有我，一家有男有女就夠了，也不知道該說幸好還是可惜。

覺得無論誰都是回在一個變動的時代，感嘆多了以後就會發現，原來唯一的不變就是世界的善變，自己別人所想所愛都不太會持久。只是，人總是習於看重自己，因此會悲嘆不巧身在了怎樣一個變化的時代，或是慶幸自己趁著大局轉變有了出頭的機會。
其實不管怎樣，都只是恰巧。就像人類總誤以為有了文明以後，大自然就不應該再有什麼大災難，發生時都說是「意外」，然而地球只是依著自然的律動而行，幸運地遇上了地球相對穩定的一段日子，孕育了這瞬間的燦爛文明。

在有記憶之初的那幾年，社會的氛圍好像是好好唸書什麼都不用管，念著念著，突然間誰都要些才藝，才是號人物，才有資格在芸芸眾生中脫穎而出。當然也是學過不少才藝，只是無天才又無毅力，曾經學過的大多不復記憶，說起來反而慚愧。
這樣安於平淡無波的生活，默默地看書唸書，貪戀介意別人的稱讚崇拜，強說愁幾句以為自己多懂了些什麼，這樣懵懵懂懂地過了年少。

然後，時光不斷走，走到了分叉路。

像是不懂游泳的人被丟入的水裡，慌然失措，不自在地喝了好幾口水，嗆的肺的深處都咳得緊縮。緊緊皺成一團，此後只要又為同樣問題煩惱，變覺得氧氣不足，怎麼呼吸都覺得頭腦混沌，細胞叫喊著，心也糾結一塊，也痛。

看著世界在動，看到聽到聞到，卻沒有真正思考。 好似突然間，四周的人才告訴你，你要思考。 小木偶被硬注入了靈魂，感受活著特有的痛苦，或，苦辣酸甜。

等紅綠燈，看著路口的倒數秒數，總想著阿時光原來是這樣一秒一秒過。 就這樣打字，也是一秒一秒過，然後，都是空白。

空   白   的   一   片。

更甚者，在時光消逝中，羞恥上進什麼情緒，磨的都不見蹤影。

更多   空    白。

傷心也不完全了。

悠長得像是永生的童年，相當愉快地度日如年，我想許多人都有同感。

然後崎嶇的成長期，也漫漫長途，看不見盡頭。……

然後時間加速，越來越快，越來越快，繁弦急管轉入急管哀弦，急景凋年到已經遙遙在望。一連串的蒙太奇，下接淡出。

現在我才敢說，稍微懂得張愛玲這段文字的況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