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於人類

所謂朋友，到了這個年紀總覺得應該已經穩定下來，
通常很少再認識新的知心朋友，而原本要好的也覺得差不多就會這樣，
即使沒有時常聯繫，心底也總是有對方，見了面也同樣溫暖。

但即使是長久的交情，
也禁不住這樣反覆長期的磨損、總是面對對方任性丟開屢次默默撿回的疲累.....吧？

該怎麼說這個人呢？
真情摯性、犀利但幽默、長袖善舞，總是朋友聚會的笑鬧中心、看重的東西就看得很重、很懂得待人處事的社會常理。

但也是任性妄為、笑鬧的同時內心卻尷尬嫌煩、看似活潑外向卻習慣孤獨、尋常人放的下的卻怎樣也看不開、執著於該有的態度因而過於看不慣那些閒散無解的白目、可以罵可以笑鬧別人卻不容自己被說、跟朋友習慣的笑鬧欺負不習慣角色顛倒、關心朋友而心急卻氣得連朋友也氣起來、會痛的就不要了，因此愛讓他痛過他不愛了、要好的朋友讓他傷心過就隔開距離了。

其實我不是很懂，
擔心朋友為愛犯傻就氣得自己也心情生活跟著紊亂，
陪著陪著自己就氣起來罵得口不擇言，
先前她那次的心碎，你們的友情也這樣碎了一次，
雖然因為是那樣要好的朋友、那樣關心著對方還是小心翼翼撿起碎片拼起來了，
但她處處小心怕你記得那樣的傷、而你也的確留著那樣的傷口，
兩個人都覺得不一樣了，因為你們都是那樣癒合緩慢的玻璃心。

然後對我也是理性分析完一陣就氣起來了，
氣我也是這樣的不懂珍惜自己，
為了不該難過的人難過傷心，
沉浸在那樣不堪的日子裡抽離不開，
你氣我的軟弱，氣我還聽著對方說著那些荒謬的話，
你講得難聽，即使難過也是好幾次安靜地答，
我知道你是關心，你知道我還是多麼地重視你，有些話真的不該說，諸如此類。

在此之前，
你不習慣我的轉變，
不再那樣讓你隨意地逗弄欺負，
常常回嘴或提出不一樣的意見，或是鬧著嘗試要用出自己不是最小的那種情境，
你幾次惆悵地開玩笑似地說，
我變了跟以前不一樣了。

也許你還是比較習慣，周遭的朋友依著你的意思，被你笑鬧著欺負的模式相處吧。
雖然不是夠親近的人，你或許還不屑哩。

即使說出不滿，
你也會說我就是這樣的人吧，
就是在剛好你心情不好的時間吵鬧你，像那個你曾經很要好，但愛抱怨又不願說清楚，就讓心情正繁雜的你封鎖刪除的好友。

曾經想過，
你對曾要好的朋友如此，
會不會有一天自己也被你這樣推開，
但又想，我們應該比較不會吧，因為我們也比較讓著你（或許你自己也覺得自己忍耐了我們很多），
而且我們認識了這麼這麼久了。

這次，我也還不清楚是不是被推開了，
但應該是吧。
覺得莫名其妙，但也不想再花力氣去討好拉回你。
（如果你看見了，一定會說媽的那就不要阿稀罕阿這類的吧）

你們一起去了遙遠的南國，
剛開始會一起打卡一起回覆，
有次你一人去了險峻的火山，
好像那次沒多久之後，你們的臉書就寫著不同的地方了，
其實隱隱約約注意到後，因為懶惰或著忙碌，
過了一兩週她跟我說收到明信片，才順口問說你們是不是分開走拉，
她說對阿，
一起旅行有快樂也有爭吵，後來覺得分開走對彼此感情比較不傷，
然後說，怎麼會以為龜毛的自己可以好好地當背包客跟朋友一起旅行呢。
我只說，嗯分開走也好，畢竟大家不太習慣，都各自有自己的眉眉角角（還順便說了我們三個人裡面我最隨和，笑）。

那次一起去北國旅行，正好遇上了我的生日，
你和學長在前頭走著討論行程好像很認真，
後面走著的她和學妹跟我一時不知道聊些什麼，就突然地幫我唱起了生日快樂歌，
你抱怨著說為什麼沒有等你！ 
然後就一整晚陷入了賭氣低潮的情緒，因為期待著幫我慶生卻錯過了，
這樣的情緒延續到了第二天早上，早市沒開又沒逛到五稜郭，你更悶了。

我既尷尬（因為一個人很悶，我們其他人也不好意思開心）卻又感動於你的重視以前在我們面前情緒的真實展現，
既覺得這樣把旅行氣氛用糟不好，但轉念一想是因我的事情而起也沒有立場說什麼。

這件事我還是很印象深刻，
總覺得很能代表你的個性。

回到正題，
在那次簡短聊過幾句之後，
默默地我發現，
臉書上你不再關心我們兩個的動態，
或許你跟她還有私下聯絡，
但在我這邊，我只覺得聯繫斷了，
一次跟你聯絡說貓，你只說小心；再一次聯絡要我寄東西，也簡單客套。

如果，
如果打算這段友情就這樣任性地隨之冷掉，
我也只能從善如流了。